这一切没有想象的那么糟

2023 最后一天,跟K一起去看了叶蓓和万总的跨年音乐会,用万总的一首歌来总结这一年颇为贴切,这一切没有想象的那么糟。或者,按K的说法,甚至还不错?

无所事事

这一年多是有记忆以来休息时间最长的一次,时间是如此之长以至于我不得不因为无聊开始主动找一些事情去做。无聊是一种令人煎熬的状态,冬季加疫情封锁,只能整日待在阴暗的房间里,直到想看的电视剧都看完,直到YouTube首页上再也推荐不出我感兴趣的视频,开始去学习,去看书,去运动改善自己的身体状态。没有封锁的时候,也会出门去打ingress,也终于在这个游戏10周年之际从停滞了好几年的15级升到了满级16级,放下了一个心结。

总的来说,人在无所事事的时候状态心理状态很不好。解决方法就是去找点事情做,我找到了。

能量的存储与取用

前段时间毛毛老师问我过去一年最大的收获是什么,我不假思索地说是『认识了你们这些新朋友』,尽管实际上已经前一年认识的了,但我依然觉得这对过去一年里的我的精神状态非常重要。哪怕平时并不在一个城市,也没有频繁的联系,仅是极为偶尔地互动一下。认识的过程也比较离谱,小钟在室外给我剪头发,毛毛夫妇坐在旁边看,小钟就问他们要不要剪,然后就认识了。

12月的一天,小钟在毛毛老师家做客,快结束时给我打了个视频电话,而后在回家的出租车上继续聊了二三十分钟。话题颇为沉重,我当时很难想象她挂完电话之后如何鼓起勇气回到住处,或许她会在严寒中瑟瑟发抖地独自走在冰封的温榆河边,纠结半晌之后终于不得不回到屋子里去。

后来小钟去内蒙参加完了去年度的雪地摩托车比赛,回到广西家中,我们又约时间电话聊了一次,这次她才有足够的时间把她过去一年的痛苦经历和逃亡过程讲述给我。一段失去自我,又鼓起勇气逐渐找回的过程。

当初刚刚认识的小钟看出我内心的痛苦时,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默默陪我聊天,数次彻夜长谈,现在完全不记得那时候谈了什么。现在她从我这里获得能量,并且说,她就像把自己的能量存储在一些朋友那里,帮助朋友重新振作,当她需要的时候,朋友也可以拿出这些能量,令她重新振作。

小钟也说,听得出来我现在状态比之前好得多。

这样的与那样的自由

当人们谈论摩托车能带来什么时,很难避开一个词汇,自由。这个词可以从多个层面来阐释,在我看来更多地是象征一种自由的可能性吧,如果身心不自由,一种交通工具能带来多大改变呢。当然,可能性是很重要的,这也是为什么我最喜欢的车型一定是ADV,因为它象征的自由最多最吸引人。

十几岁就开始骑摩托车,十来年来这种交通工具给我带来了无尽的乐趣,但很难说自由是其中之一。ADV带我去远方了吗,并没有,最远也就去过乌兰察布吧。

我总想起《牡羊少年奇幻之旅》里的一段话:

因为麦加是支撑我活下去的希望,使我能够忍受平庸的岁月,忍受橱柜里那些不会说话的水晶,忍受那间糟糕透顶的餐厅里的午饭和晚饭。我害怕实现我的梦想,实现之后,我就没有活下去的动力了。

在来到广州之前,还在北京时,我已经不怎么骑摩托车了。一个很重要的表面上的原因,是近几年短视频平台上风靡骑车相关的内容之后,很多没有安全意识的新人骑手涌入,导致我上路的危险系数变高。但深层次的原因,可能那份关于自由的象征和承诺不再能打动我了吧。

相反的是,以往我毫无感觉的汽车,却给我带来了更多关于自由的体会和想象。最近小钟也买了她的第一辆汽车,兴奋地跟我说汽车带来的自由一点也不比摩托车少,她现在闲着没事就想去开车,想在车里睡觉。对此我很能共鸣,毕竟我已经数次固执地在有房子可睡的情况下故意睡在车里许多次了。

当然,事实上汽车带来的也是一种对自由的许诺而已,能否获得自由,终究不是一款交通工具能决定的。

关于未来的想象,是获得多巴胺的一种非常有效的途径。我决定春节回家把车开来广州,以便去实现近期跟K的一些关于自由的畅想。

几场演出

最近几年看演出比较少,一部分归因于疫情封锁,但事实上疫情之前的几年看的也很少了。在上海的几年间只看过屈指可数的几场,除了两场木玛之外,别的几场留下的印象都不深了。后来回到北京时已经经历了一年疫情,整个演出市场几乎消失了。

来到广州之后不长时间已经看了四场,第一场是扭曲机器,第二场是去深圳看了左小祖咒,第三场是低苦艾乐队,第四场叶蓓和万总的跨年音乐会。除了扭曲机器,别的应该都是第一次看。过几天还会去看杭盖乐队。

这密集地看演出,仿佛美好的旧时光。

Instant Crush

最近在反复听 Daft Punk 的 Instant Crush 这首歌,在上下班走路时,在地铁上,在出租车上,以及在写这篇post的当下。

毛毛老师跟我说,那天小钟在她家看完《花束般的恋爱》说了一句,“这个年纪也许不会再遇到这样一份感情了”。我没看过这个电影,但是连小钟这种不太受现代社会规则约束的人都能发出这般感叹,也不难猜到是哪样的感情。

随后认识了K。几天以后一起看跨年演出,当万总在台上唱《丝绒蝴蝶》时,我们自然地牵了手。

我很惶恐,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资格获得这样一份感情。

但想起 Naval 的一句话,使我安心了一些:

Find a relationship where you, naturally being you, makes the other person happy. And the other person, naturally being the other person, makes you happy.

这一切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甚至,还不错。